苏麓大口喘着气，内心升起无尽的疲惫之感，九转玄功和破晓战技一直保持超负荷运行的状态，破灭般的道纹力量依旧在体内积聚，将他的身体状态维持在近乎难以承受的极限状态之中。
疲惫是必然的。
但是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一双蕴满水火交织的眸子望着万里晴空，戒备之色从未消逝，他不认为刚才的攻击足以消弭掉天道雷劫，若隐若无的威压和禁锢依然萦绕在这片天地里，从侧面证明了他的推断。
果然，高空之处再有变化，乌云不在，但多出了一些莫名的事物，破晓战技迸发而出的两股毁灭性的道纹力量依旧在深空之中往来纵横，击毁一切胆敢阻挡在它面前的存在。
法则交织，细细密密，如缕如线，在高空之中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罗网，任凭破晓战技的力量如何横冲直撞，法则网络湮灭之后便再次出现，无穷无尽。
然而苏麓的道纹力量却是有限的，许久之后，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举摧毁泰半的法则网络之后，终于悲鸣一声，消散一空，而法则之力凝聚的最核心处，被破灭力量击穿的一处空洞了，竟然缓缓浮现了一只眼睛。
那是一只灰色的眼睛，没有瞳孔，眸里尽是疯狂毁灭的气息，一道冷漠，无情，摄人目光居高临下，落在了苏麓的身上。
苏麓陡然心悸，竟有些毛骨悚然，周身气机更加压抑，一种叫绝望的东西悄悄根植在他的心田，然后疯狂生长，最后将苏麓彻底淹没。
“天道之眼！”苏麓牙齿打颤，不知为何失声叫出了这四个字，他确信之前是不知道这只灰色的眼睛的确切含义的，但那道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除了带给他最深沉的绝望，它的名讳也倏然出现在苏麓的脑海里，这似乎是自神魂深处涌现出来的记忆，传承自洪荒开辟之初最早一批生灵的血脉遗泽。
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一般的法则之线显化交织，接驳到天道之眼上，凶厉疯狂的气息瞬间爆发，苏麓全身骨骼咔咔作响，九转玄体竟然支持不住，他整个人半跪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望着天道之眼，骇然，惊恐，还有一丝不甘。
为了毁灭自己，亿万年不曾显化的天道之眼都出现了，天道啊，你倒是有多恨我，老子想活下去，就这么难吗？
悲愤，夹杂着求生的意志盖过了天道之眼降临下的绝望，苏麓猛然站立，双目赤红一片，体内玄功疯狂运转，破晓战技再次爆发，一道更胜之前的道纹力量被打出，携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破碎重重虚空，呼啸着冲向天道之眼。
天道无情，所以天道之眼的目光淡漠而平静，面对这股威能难以估量的强大力量，它只是眨了眨眼睛，一道混沌难言的光晕如星光般晕开，遮挡在法则脉络，与破晓战技力量接触的瞬间，光晕四角突然下坠，内向横移，竟然像包饺子一样将这股力量包裹住，剧烈的爆裂声响彻天地，震散山脉，沸腾江河，恐怖的能量波动散逸出来，如同涟漪般横扫四方，荡起的空间褶皱清晰可见，无数空间裂缝幻生幻灭，绚丽多姿，却冰冷死寂。
苏麓以全力打出的这记攻击就这样被轻松化解了，即使是破晓这般的无双战技，在天道之眼面前似乎也是蚍蜉撼树般的存在。
弱小而可笑，天道无情，根本就是凌驾在众生之上的至高存在，岂是蝼蚁所能挑战的？天道之眼的目光依旧漠然冷酷，但苏麓似乎明白了其中隐含的一丝嘲讽。
不是说，天道没有感情的吗？这点嘲讽是几个意思？苏麓大口喘气，体内力量已经透支殆尽，他抬头看着缓缓落下的那层光晕，混沌难言，既不是法则之力凝聚，也不是道纹显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似乎在哪里见过。
死亡即